他是红歌新国歌作家他编写的歌剧受到陆定一部长的赏识他从塞北张家口偏乡僻壤考入天津河北大学大学毕业分配到国家部委工作十年七十年代返回家乡贫困县文化馆工作有机会重回国家部委工作调往北京河北师范学院当教师未去改革开放后走出张家口贫困县当记者在日报社当到主任编辑、副刊部负责人他有过曲折婚恋他有哪些传奇故事请看《春柳传》春柳传刘兆祥序创作会中,酒席宴上,朋友聚会,亲戚聊天,他们总爱打听我的经历。他们兴趣倍增,常问:“你在中央民族乐团当词作家,为啥自己走后门调回来?”我说:“若要回答此问题,我得写一本书。”在他们再三催促下,我终于动笔了,历时一年有余,终于写成今天这个样子。年5月26日于张家口目录一、苦乐童年·······03二、康保求学·······30三、我的大学·······56四、北京十年·······81五·叶落归根·······六、记者生涯·······七、退休之后·······八、曲折婚恋·······九、作品选萃·······第一章苦乐童年一座古城堡建在山坡上,西高东低,城门坐东面南,堡门口一塘护城河,洗衣沤麻饮牲口。城堡东一条大道通向南北。拉骆驼的、担百灵的、贩蘑菇的都从这条道上过。往北五里地,便是马莲口,内地通往口外的咽喉要道,是赤城、沽源、崇礼三县交界之处,是古时兵家必争之地。走进堡门头一家,便是刘谱的家。刘谱膝下有八个儿子,一个闺女。老四、老五识得几个字,当教书先生,老六在赤城双盛永副食铺当伙计,其余的都务农。八个儿子住南北两进四合院儿。随着刘谱的去世,世道的动乱,八个儿子各奔东西,如鸟兽散。老四、老五、老七去了口外梁家窑居住,老二迁出堡外,老八英年早逝,妻子改嫁,北院空着,南院留下老三,老六。这个古城堡就是河北省赤城县马营乡君子堡村。这个老六,刘全忠就是我的爷爷。我,刘兆祥,乳名春柳,笔名冬松,赤君、照翔,理讴,拿本记。年4月10日(农历三月初三)卯时生人,属龙。从我生命的萌芽状态,贫困便危胁着我。祖母、母亲为我降生后没的包裹而发愁。十几岁的叔父说:“生下小子用我布衫包,生下丫头片子我不管”。生我时,正值日寇入侵。日本兵进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别的妇女能跑,鬼子进村,她们躲进山里。我母亲在月子里行动慢,被日本鬼子抓住受尽欺凌。出了月子还是跑反。一次跑到顺水峪亲戚家,母亲喘息未定,急忙打开襁褓,给我喂奶,却发现我不知从何时头朝下了。只见我脸色黑紫,呼吸困难,好半天,我才哭出了声。这哭声在母亲听来了格外放心,因为母亲知道,我还活着。后来为避日寇,村里人离乡背井,在山沟中落户。我家住进离村五里之遥的东山沟—朱家沟。先住窑洞,后来住进名叫张庚元的两间小土屋。没的铺,没的盖,就铺莜麦楷,上面盖个破簸箩,原有的铺盖被鬼子土匪抢走了,连命都是人家的,更不用说东西了。爷爷在城里的生意作不成,也只好回来躲兵灾。不久就生病卧床不起。一心想吃一口烂酸梨。爹去独石口买,没买上梨,只买回两个烧饼,还冻的哩,爷爷张口就咬,奶奶劈手抢出:“热热再吃!”烧饼还没热,爷爷就咽气了,奶奶哭天喊地痛悔不已。过不多久,我又得了重病,牙关紧闭,人事不醒,奶奶急得没办法。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奶奶抱着我跌跌撞撞到君子堡,找白大昌给看看。白大昌束手无策,安慰奶奶:“六嫂子,孩子没啥大病,你是让六哥的死吓怕了!”没给作任何治疗,就打发奶奶抱着我回朱家沟了。奶奶一路走,一路念叨:“老天爷呀,行行好吧,保佑我孙子平安无事吧!”回了家,我还是不醒人事,母亲死马当活马治,用碗碴子在我后背划出一道道血口子,我也不哭,死人一样,后来就一丝气息也没了。祖母和母亲泪已哭干,把我放在炕脚底,等第二天,把我扔到野地里。可母亲不死心,明天就与我儿永别了,再搂搂我儿,也不枉母子一场。这一搂搂出了奇迹,母亲感到我出气了,过一会又会动了。母亲吃惊不小“春柳活了!春柳活了!”奶奶听说了爬炕上叩头:“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后来才知道,我那时得的多半是小儿肺炎。用割治法能治好这种病。从那以后,母亲不断用土方法给人们治病,救了不少人的命。贫病交加,一点儿也不错。有一年五黄六月,赤日炎炎,晒得树叶儿打卷,我们山里的孩子不象城里的孩子可以躲在屋内,我们不能,我们要给牛羊割草,看住鸡,别鵮了奶奶种的瓜…反正小小年纪就有任务,完不成会受大人责备。我和妹妹连顶帽子也没有,又刚刚剃了头,晒得真难受。奶奶的一块又脏又破的揩鼻涕的绢子,我和妹妹你争我夺顶在头上遮毒日。我和妹妹的头,被毒日灼伤,起了旱癣,奇痒难忍。奶奶就用韭菜腌汤抹,破了烂了,就用老鼠粪抹,越抹越历害。年年犯,一闹好几年。头上成了马蜂窝,从里往外流黄水儿,一会疼一会儿痒,折磨着我和妹妹。无医无药,只好拿命抗。那年月穷啊,今天的人,无法想象。衣服破了用线连连,没有棉线,只好自已用羊毛捻线。奶奶给我们缝衣服,怎么也认不上针,让我们给帮忙认,可费劲哩。我最怕奶奶让我给认针。没有火柴,生火做饭,要埋牛粪留火种,一旦火种熄灭,就翻山越岭,去梨树沟、南家沟去讨要火种,这大半是我的活计。爹抽烟用火镰,可他常出门,带走火镰,我们只好去讨火种。往西翻一道梁,就是姥姥家住的南家沟。姥爷、姥姥、舅舅爱我,我去了没的招待,大舅就把他套住的半翅,在河里冰上刨个坑,把半翅冻在那里,我来了刨出来,连骨头带肉作肉丸子吃。若是春天,就担上一担水去灌黄鼠,逮住黄鼠剥了皮,还活着到处爬,放进开水锅里开始还游,不一会儿就不动了,煮熟了一顿美餐。黄鼠吃庄稼,藏粮过冬,是农民天敌,灌黄鼠除害解馋一举两得。舅舅专挑我来的日子灌黄鼠,为的是招待我。有一回,我正在姥姥家,土匪来了,在东山梁上放枪,大舅妈一把把我拉在她怀中,装作喂奶,躲过土匪一劫。还有一次,我小舅有病,人称黄小,姥姥憋了尿,让我抱一下小舅,她去撒尿。刚放到我怀中,小舅一声哭就背过气去,姥姥不顾一切地跑过来,接过小舅,堵屁眼,窝脖子,以往用此法就能治活,此次失灵,没救活。从此吓得我好长时间不敢去姥姥家。姥爷是共产党老革命,常在他家秘密开会,他家有个后窗户,直通山里,有个人常住他家,告诉我让我叫他二姥爷。有人就说是姥爷的弟弟。有次宪兵队来,二姥爷就是从后窗逃走的。姥爷教我唱的歌怪怪的:叫老蒋,你是听你的罪过可不轻,一日打到南京去,要抽你的二股筋。记得有一回,奶奶领我回君子堡旧居菜园子种菜。不知从哪里扔来一块石头,正好打在我头上,鲜血直流,疼得我浑身哆嗦。奶奶跺脚大骂:“这是哪能个没头鬼干的呀?这么欺负人,我日你八辈祖宗!”我哭着说:“奶奶,咱们回朱家沟吧!再也不来君子堡了。”奶奶领着我回朱家沟,边走边念叨:“大地方的孩子,小地方的狗,厉害,真是不假。”自从挨了一石头,我头上的疮渐渐好了。当时恨得咬牙切齿,找不见跟谁报仇;如今歪打正着,治好了病,又不知向谁报恩。怪不得人说:“祸兮福所居,福兮祸所依”。我是因祸得福了。有一年冬天,天降大雪,持续时间很长,牲口无草,饿死圈中,羊吃羊毛拉下如算盘子儿大又光又滑的球,我们拿着玩,还笑。可大人们愁,牲畜死了,半个家当没了,拿什么还债,拿什么种地。加之二大伯他们区小队缴获敌人的军马,也放养在朱家沟,马在崖头上够草吃,摔下崖死了。这道沟住我们刘家四、五户人家,从此改善了生活,顿顿吃肉,一煮一锅,吃不了剩下,盛在一个大盆内,放在堂屋柜上,出来进去,我们啥时想吃就吃,妇女们也不再做饭了。吃不了还用绳穿了挂在屋檐成肉干子。我是“肉老虎”对肉情有独钟。不管冷热,一顿吃好多,冻肉也来几块,吃得肚子疼,跑肚拉稀,还照吃不误。终于吃得大病一场,一闻见肉味就吐,弄得面黄肌瘦,整整病了一个多月。不光是我,还有我堂叔刘喜,我堂姪女儿脚芯儿,正好三代人吃伤了肉,从此忌荤腥。解放了,政府动员我们搬回君子堡住。我外祖父已从南家沟搬回君子堡了,也动员我们搬回去。就在我刚回君子堡的第二天,就听说朱家沟发生了一件人命关天的事儿:“三女子叫狼吃了!”奶奶还指着我说:“还好你搬回来了,要不然那天遇狼,肯定少不了你。”我从老人们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真象:那个年代饥饿威胁着我们每个人,特别是孩子们,好象从来没有吃饱过,长期呈饥饿状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就从山里找吃的。首先是植物,红红根,辣辣要,羊奶子,醋溜溜,婆婆丁(蒲公英)、碾碾转儿(车前)等凡无毒的嫩枝嫩叶,都找来吃。其次是动物,鸟、鸟蛋、兔子、黄鼠等小动物,一旦落入孩子们的手中,无可争议就是一顿美餐。别以为植物好欺,吃它们也得付出代价,甚至是生命的代价。君子堡有个马老婆,半疯半癫,一年春起,去南滩挖小蒜,遇狼被狼吃了,肠肚扔了半地。编出儿歌唱道:二月半,挑小蒜,狼吃了没人看,肠肠肚肚拉了一河沿,你说可怜不可怜…话说那年春起,朱家沟的几家小孩,素心儿、素月儿、来香子、三女子,去离家较远的山上采醋溜溜,不料遇狼。她们在前面跑,狼在后面追。当时三女子跑在最前头,来香子跑在最后头。当时最危险的是来香子。可三女子掉了一只鞋,返回去取鞋,让狼给逮住了。当素心儿她们跑回去报信儿,大人们赶去时,三女子已经被狼咬死。三女子娘、我姑姑哭天喊地一番,人们七手八脚将三女子埋了。为了防止狼再来吃三女子尸体,在坟堆上扣一个砂锅。尽管如此,三女子的尸体还是让狼给吃了。三女子妈,我的叔伯姑姑,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大女儿取名环玲儿,二女儿取名改玲儿。到了三女儿,赖得起名,就叫三女子。她爹妈盼儿心切,对三女子非打即骂。三女子丢只鞋怕回去挨打,不顾生命危险去捡鞋,白白丢掉性命。人们为此叹息。我和三女子关系最好,我有了辣辣根、红红根总偷偷塞给她点儿,她有了好吃的也惦记着我。我们玩摆家家,我当爹,她当娘,别看是玩,还真有感情,多少年以后回忆起来,都令人难忘。我偷偷为她掉过眼泪,生怕大人们看见。奶奶曾叹息:唉,春柳的一个好媳妇没了!三女子的死,让娘想她的亲妹妹,就向我们讲我姨被狼吃的经过。在我二、三岁时,我家来了客人,母亲忙着给客人做饭,姨姨抱着我哄着。当母亲忙乎完,先给我喂奶,顾不上招乎姨姨。搁平时姨姨就在我家吃午饭了。今日有客,姨姨心眼多,趁我妈不留神偷偷回到南城墙根的家中。回去时姥姥家已吃过午饭,姥姥正纳鞋底呢。姨姨没吱声就去离家不远的地里吃大烟(鸦片)桃充饥。不料一只大灰狼向她扑来。上边地里有母女俩人,见状呼:“狼叼孩子啦,快救命啊!”村里人闻声而出,人们手里拿着铁锨镢头,棍棒,有的敲打着脸盆来了。有位猎手往火枪里装铁砂,手直哆嗦,延误了时机,狼将姨姨咬死了。人们知道:狼叼了孩子,如果追赶及时,不给狼缓口的机会,孩子还有救。姥姥和母亲抢抱着姨姨的尸体痛哭失声。母亲后悔不已,我要是留住妹子吃饭,哪有这惨祸的发生啊!我回到君子堡胆小如鼠,听见学生唱歌,怕他们抬我去上学,急忙藏在庄稼地,树丛中。我感到孤单,想念朱家沟那些玩伴儿。一次,我正和二舅玩儿,让学生发现,不由分说,抬上我就走,一直抬到学校,交给老师,登了记。老师告诉我:“明天来上学,你都九岁了,还不上学,不符合政府要求,知道了吗?”我点了点头。老师又对二舅说:“唐连,你当保人,他要不来,找你要人。”就这样我上学了。我是被人抬着上学的。上学了,我们坐在土台子上,开始念第一课:“人”。第二课:“一个人”。第三课:“一个人有两只手”第四课“左手和右手”第五课:“爸爸是工人,在工厂里做工。”第六课:“妈妈是农民,在地里种庄稼。”第七课便是:“路南种着谷子,路北种着棉花,我们都是好孩子,走路不要踩庄稼”。特别令我难忘的是《张大发赶集》那一课:张大发赶着毛驴去赶集,他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他骑上一头后再数:“一二三四五六,咦!怎么少了一头?”当念到“咦—”时,孩子们拉长了声,奶声奶气儿,至今音犹在耳刘兆祥↑中央民族乐团的同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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