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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韩雪丽

举棋若定——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

这倒也是，彭岗接触的层面，的确都是广而告之的层面，有时候，一件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他其实不希望儿子接触到，可要是一张白纸，也不合适，他想想，这个任务交给江寒星吧，如何给他上普适课，是江寒星的事吧，反正那一段时间，江寒星带彭岗参加一些宴请，彭岗也已经发现，他所理解的商场，和事实上的商场，不是一回事，不是大家拿个合同你一个建议，我一个说法，本着共赢互惠的目标，大家找一条合作共荣的路，结果不是那么回事。

原来，好多事，都是下面谈好了，才到谈判桌，这和他在书本上认知完全不一样，他和江寒星感叹过，江叔，和你吃一次饭，我要消化好几天。

不过，他对沈云菁是有敬重的，爸爸，要是沈总的要求不高的话。

彭董看看儿子，你记住，个人的事，可以心软，企业的事，必须顾全整体利益，企业家是要对企业负责的，不是个人好恶的问题，你要记住，情绪化是大忌，在商言商，你要明白这四个字到底什么份量。

乔亭理解他，笑笑，对吗，在商言商，沈总那么智慧的人，肯定明白这个道理，你要是不尊重这个原则，她会轻视你的，不过，以沈总的风格，做事肯定理性，她不会强人所难的。

彭岗点头，对，沈总做事，肯定是尊重商业原则。

彭董不提这个话题了，他在考虑回赠什么东西，他看看乔亭和儿子，你们说，我回什么，能代表我的立场。

彭岗茫然，什么立场。

乔亭深思，送花可以吗，金凤花，花语是冷静和智慧。金凤花生长在热带，在湿热的环境下，很多花朵都长得不是很好，而金凤花像一只一只凤凰，长得却是非常漂亮，给人一种冷静和智慧的感受。金凤花的象征意义是在恶劣、复杂的环境中，独立向上的性格，以及高于常人的冷静和智慧，同时金凤花还象征着独立的人格勇敢的精神。

乔亭打开手机，找出金凤花的图片。

彭岗点赞，这花真像凤凰，合她的心性。

乔亭心的话，她还是喜欢牡丹呀，不过这花的颜值也算可以了，展翅如飞凤，不过，花店这花不常见，主要在云南那边，昆明肯定是有。

彭董深思，高于常人的冷静和智慧，这个寓意，是对的，而且，也是一种提醒吧，他还是希望她真的冷静智慧，现在想想，沈云菁做事，也有她的章法，她对地产那边其实是关照了，江寒星原来开过玩笑，说她不是看上了唐滔吧，唐滔这一二年，才重视形象，显得像本来的年纪，前几年不修边幅，一看就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要不是，他们的气质相差太大，他倒怀疑，她是不是真对唐滔有意思，不过感觉不可能，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全无可能。

他想了想，我安排寒星找花吧，看了眼彭岗，花到了，寒星找你，你送过去。

彭岗吃惊，我，为什么不让姐姐送呀。

彭董摇头，你自己想想为什么，乔亭其实也没明白，为什么是彭岗送。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事算是解决了，不解的是江寒星，他给乔亭电话，花不是问题，别说在昆明，就是在南美洲也没问题，现在空运不是问题，我是奇怪，这是什么意思呀，老大生日，她送茶叶正常，老大爱茶，人人都知道，只是为什么老大回这个凤仙花呀，幸亏让小太子送，要不然，不一定有什么人说什么。

乔亭意识到什么，大哥，你脑子进水了呀，可别胡扯。

江寒星摇头，我胡扯什么呀，在远煌老大是威严甚重，可是立远集团沈总业务上说了算，可别的方面，她控制力不那么强，那边就有人说，她太关照合作单位了，说她是不是对合作方的某人有好感，女人都爱感情用事，要不然，那会儿我往唐滔身上扯，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又根本不来电的两个人，怎么说无所谓，可是唐滔厉害，他不知道怎么，居然让立远那边没人往他身上扯，现在肯定没人扯他了，他们现在扯的倒是老大了。

举棋若定——企业家是要对企业负责的，不是个人好恶的问题

乔亭脱口而出，别有用心，肯定有人故意的，他们公开场合根本没有什么接触，什么时候都是一群人，私下也没有单独见面，不是我就是你，她那边，也不可能是一个人，司机秘书的，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的。这太可恶了，这对老大的形象多有影响呀。

她奇怪，你和老大提过吗。

江寒星在电话里沉默，乔亭不解，你为什么不说呀，你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江寒星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影的事，反正，这类流言一有，就压下去了，似乎又是有人故意掌控节奏，我也是现在才有感觉，反正吧，八卦这个，他知道怎么样不知道怎么样，反正沈总有脑子，又不是泉子，对了，花什么意思。

乔亭说，金凤花语是冷静智慧的意思，你百度一下就知道了。

花语，好吧，暗示一类的，江寒星说，我是不如你，估计是你的点子，行了，也成，冷静智慧，合乎沈总的人设，不过，为什么特意提醒她。

乔亭心的花，这个江寒星不笨呀，她马上说，收了茶叶，总要有个回复吧，那找个合乎她身份的花，不可能只用牡丹吧，她是喜欢，可是人家有个牡丹风醉，一院子牡丹花，那还送什么，那花中牡丹，能比的，不就是金凤花吗。

她放下电话，有些出神，原来立远集团，那么复杂呀，唐滔把水果盘给她，你怎么了，老大回的金凤花，冷静智慧，什么意思呀，有些暗示的意思。

乔亭说，你不知道吗，我现在感觉，你那个向叔，好似和沈总关系不一般。

唐滔说，他们是远亲呀，向婶的关系。

乔亭摇头，不只是，感觉不是因为向婶，我记得，在向叔的那个茶室里，我见过陈年的普洱，和沈总送彭董的一种，当然不能说，只有向总有，沈总就没有，可是沈总好似不是喜欢这类东西的，她的收藏品，多是那些绣品呀工艺品一类的，要不然，我送的阴丹士林的布料，她那么喜欢，还有那些蜡染的，她都喜欢，我可没感觉，她喜欢收藏茶叶，仪佳姐说，她其实喜欢喝咖啡，说有情调什么的，酒也是红酒。

唐滔没上心，揉揉乔亭的头发，行了，别胡思乱想了，联想丰富，挺简单的事，让你整那么复杂，天下的事，见什么是什么，想那么多干嘛，反正向叔为人还算厚道，不会坑人的，他不会给老大挖坑，到底清溪庭院在老大手里，向叔不可能不忌讳。

乔亭说，他明明说了，不考虑控盘酒厂地块，可是他让我带话给老大，他又愿意尝试，而且是在牡丹风醉说的，你不感觉奇怪吗，本来这样的话题，合适在沈总面前提吗，这也算是企业高度机密吧。

这倒是有些怪，唐滔说，按说不当在沈总面前提，不过，他确实想做那个项目，沈总不是竞争对手，也不是八卦的人，知道也不会乱说吧。

这其实也是那天乔亭这么认知的，现在唐滔这么说，和她的想法一样，乔亭点头，我那天也这么想的，可是后来，茶到了老大手里，他问了问当时场景，就说没那么简单了，我现在想想，的确没那么简单，沈总那天，是特意要向叔过去的，我只顾着看花了，没注意他们说什么，后来就是让我代送茶叶给老大做生日礼物的事，算了，你说的对，不必想那么复杂，其实看见什么就是什么，也挺好，反正，直来直去，是解决问题最省事的方法，你成天说，两点之间是直线最短，好吧，就用这一个思路，一力降十会，才是最省事。

举棋若定——天下的事，见什么是什么，想那么多干嘛

还是有些好奇，七哥，你其实对向叔的事，不好奇吗，我想想，你到他身边，也就十年吧，那十年前的事，你没打听过吗。

唐滔吓一跳，哎哟我管那个干什么呀，人谁没个过去呀，我做为晚辈和下属，不能打听那个，对人不尊重，你不是成天说，好奇害死猫吗，不好奇呀，我不问，你也不问，反正我相信他的为人，他不会坑我们的，到底我们是老乡呀。

乔亭点头，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相信他的人品，虽然吧，他做事会用些手段，不过，整体上，还是个正常的人。

这算夸奖吗，正常，唐滔皱眉，这个评价低了些吧，正常，你是不知道，他对同乡会多热心，对家乡的事多么重视，我们有个专门的基金会，就是专门扶持那些考上大学没有学费的人，这个不求回报，那些人毕业了愿意还学费就还，不还就算了，只是还了的，可以入同乡会，帮着介绍工作什么的，基本是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还了学费，这是好事吧，你只给正常两个字，评价低了些。还有，我们那贫困山区的好几条路，都是他筹资给修的。真是架桥修路管上学管工作，要不然，他是唐县的人大代表。

这个倒是实情，乔亭点头，你误会了，我眼里正常这个标准线挺高的，真的，我感觉我都勉强正常。

这么说，还可以，乔亭吃苹果，唐滔奇怪，你怎么勉强正常。

乔亭叹了口气，庄芳菲的事，你不可能没听说，我总感觉，现在这样对她不太公平，酒店的处理，完全是不参与不介入，付山一直没什么处理的意思，拖着江芳菲合同到期就解约，你不感觉，没一点公正吗，可是老大说，企业不能完全公正，只能讲规则，庄芳菲跑周盈的直播上，可是把远煌拖了进去，这对企业不公平。反正也不是没理，可是吧，我就是感觉，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付山，真有其事呢，不是太便宜了他吗。而且现在这样处理，庄芳菲没准真会和企业走仲裁。

唐滔点头，我说呢，中盈传媒做了一期风筝节旅游热点的事，那个还强调了用中盈传媒的名义，原来老江是这个意思，釜底抽薪，合着让周盈以后不会介入这事。

乔亭点头，是呀，周盈那个盈盈袅袅，其实点击率还可以，她要是躲了，真不好说，沈主任那个后花园讲了几期个人与企业之间的关系，现在风向上，有些转。反正远煌内部没人站她立场了。

江寒星还是厉害，这几步下来，目前对这事，采取冷藏的态度，算是危机公关里一种。唐滔点头，他算厉害，深谙公关之道，不过站他的角度，也没问题，这种事，怎么界定标准，如何平息当事人的情绪，她要求道歉，付山咬定是她陷害，各有各理，你说企业不是执法部门，不可能搞审查搞问讯吧，企业的权限其实特别有限，你不用想太多了，和你没关系，你有什么权力呀，我问你，就是你部门，有人要是攻击马千里，你怎么吧。

乔亭马上说，马千里不可能，那肯定是误会。

唐滔点头，看了吧你相信马千里，那没准老江相信付山呢，一样的。付山业务能力特别强，是老江大会小会树的典型，你让他怎么做，这里面一半是信任，一半是面子。

这个倒是，乔亭泄气了，那你是说，江大哥真的有信任的成份。

唐滔说本来嘛，那个付山可能真的没事，就算有事，他什么智商，学院精英，那学校不比沈主任差，他要是脑子不进水，不可能在上级面前有什么吧，那老江怎么不相信他，难道自己一手树立的典型，一有风吹草动，自己先怀疑先打击吗，那谁跟你混。

道理是道理，可是乔亭就是同情庄芳菲，我就是有点同情她，感觉但凡有一丝可能是真的，那她多委屈多失望，这事发生在企业里，真的和企业没关系吗，反正我感觉，江大哥好歹表面上停职都停职，现在这样，是有些不公平。

举棋若定——一力降十会，才是最省事

等江寒星到销售中心的时候，连小顾都感觉，他气色不如常，他本是最沉住气，他自己让人骂渣男闹离婚的时候，脸上都是飞扬得意的神情，没一点灰头土脸的样子，可这一次，他和小顾匆匆点头，直接去了二楼乔亭办公室。

小顾愣了一下，给彭董发了条短信，这样的江寒星，可是太少见了，什么事让他如此的表情，就是泉子当时闹事，江寒星一把就给塞车里，不让她出现在陈家人面前。那是什么气势，小顾当时特别崇拜。

乔亭正和李青通电话，聊县城项目联动的事，李青的话，你们定价吧，有点保守，学区房有个学区房的身价呀。

乔亭想想，你确定，我们价格表有两套，你要想明白，价格这个，买涨不买跌的。

李青奇怪，顾虑什么呀，哪的人，都重视孩子的教育，崇礼学府好歹是正牌的学区房，一样的，对于鸡娃这个，不分老少不分地段，一个样。

乔亭想想，有道理，也是，反正那个项目体量不大。

李青说，对呀，学位就是价位，反正你们是正牌的，怕什么，而且有些时候，越是贵，越有说服力，不必太含蓄。

乔亭点头，成，你是市场专家，就按你说的，学位和价格匹配吧。

李青说，这就对了，我就纳闷，你又不是外行，卖了这么长时间别墅，你不明白吗，有些产品，价格不敏感，只有刚需才打价格战，崇礼学府，可不是刚需，又不是西山晴庐，我是服他们，那个价格，太有亲和力了。

提到西山晴庐，乔亭有些感叹，我们还做过他们的推广呢，不过，还是价格好用，要不然，他们后来也不推广，就是价格好使，发单页就成，对了，你们还是地推呢，你没买两套。

李青笑笑，得了吧，自住图实惠，可是投资不是看这个，是看有没有升值潜力，那个配套好不好，而且，户型实在是一般，我就纳闷了，照抄不会吗，抄作业都不会，我也是服了，不过，我们合作时间也不长，一看好卖，开发商把我们也炒了，看吧，这个项目有的磨，西北板块最低价，什么价值洼地，我看那个作派，肯定不能如期交房，李传宗说，撤出来就撤出来吧，开始还想找我们投资，李传宗有些犹豫，感觉那个价格太低了些，利润空间在哪里，正常的成本都勉强，就没同意，怕以后有问题，想想也是，他是保守了些，保守有保守的好处。

江寒星推门进来，乔亭看了眼他的表情，直觉有事，和李青说了，回头让马千里把价格表给李青发过去，她想着，和唐滔打个招呼，唐滔对于两套价格表，有些倾向于用价格低些的，低开高走，现在李青的意思，完全不必要，直接高开高走好了。

乔亭看了看江寒星的脸色，江寒星直接推门进来，是不多见，他还是守职场规矩，就是去下级办公室，也是敲门的。

乔亭起身，你怎么了，有事吗，这表情。

江寒星坐下来，有些气愤，我们对沈总挺客气呀，别的不提，立远要给综合体改名字，明摆着不愿意用那个云字，我们宁可不用那个岗字，云岗改成了远云，不是为了沈总的面子吗，她怎么还不领情。

这是什么意思呀，这明显是发牢骚，乔亭还是没明白什么事，怎么了，她给你出难题了呀，不会吧，综合体的事，还是挺尊重你的呀，工作安排上，都照顾双方的利益了。

江寒星摆手，不是那个，那是小事，反正有合约卡着，好歹我们是土地方，这个什么时候改不了，那个综合体的立项是我们的，要不是为了那个位置，他们不可能同意这种合作方式，说起来是我们守合同重信誉，是庄芳菲那个职场性骚扰的事，工会和妇联都和酒店办公室联络了，希望我们能保护职工权益，保护妇女权益什么的。办公室刚和我电话里汇报了。

这和沈总有什么关系，看乔亭的表情，江寒星解释，行了，你不知道妇联主任是她同学吗，关系相当铁，妇联搞什么活动，她不过去呀，还有那个工会里管女职工权益的人，也是她的关系，我打听了，就是她出面，而且，她在立远集团的内网上，发了篇讲话，就是专门针对职场性骚扰的，什么坚决说不，一有查实，马上开除，而且，加入了员工的劳动合同里。算是开除条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