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崇礼行,沿路赏风景

十年时间,当年不起眼的崇礼县,因天然冰雪和四季风光成了世人瞩目的冬奥滑雪之城,快速发展;当年一次普通出游,也成了具有纪念意义的旧景回放,让人难忘。

十年时间,我们随单位搬迁由北而南,换了车,换了房……在这新旧更替中,值得纪念的时日,我们展望未来,不忘过往!

年4月15日,我们和朋友一起各自驾车相约出行,目的地——崇礼县城。当爱人开着他的白色二手夏利车,看我坐到前排座时,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因为当初我很反对他买车,也很少坐在前排座位,说实话,我还信不过他的车技。但今天我主动坐在前排,为的是沿路好聊天,我知道他洋洋得意的内容:看,还是我有远见吧!如果没有汽车代步,纵然有春游的愿望,也难以到达你想去的地方,有了车就等于延长了人的腿,其实更延长了人的心。

我第一次感到,有车真好!

出了大境门沿着公路我们一直向北开去,这条路越走越平整干净,路显然是新修的,路面上的白线黄线格外分明。过了西甸子、东窑子镇,又到高家营、啕北营、红旗营,上下新营子,再过狮子沟、王子沟,草场、牛场……

这里的地名不是营就是沟、场,从这些名字可以推测,很久以前这里曾是戍边之地,现今山根底下还存有不少窑洞,也许当年将士的妻子儿女就是在这一孔孔窑洞中繁衍生息,他们从大山脚下搬掉石头拓荒开垦,使这里变成一片片田地,一个个村落,一边自给自足,一边担负保卫京城的大任。

这里的先民啊一定是最坚忍耐苦的人!如今这里还是国家级贫困县,各个村落规模不大,房子大都是砖瓦房,但有些新房已窗封门闭,显然村里的一些年轻人到外边打工去了,那平展展的公路,使走出大山不再是多难的事情,可是这里未来的发展靠谁呢?

路两旁的杨树泛着青色,枝杈一律向上坚挺,足有五六层楼高,树干还刷着白色的石粉,整齐挺拔格外精神。我发现公路是在两脉山中间一直向北延伸,当然两边的山并不是挨得很近,两旁连绵起伏的山底下一层层一块块平整的田畴,泛着湿润的土气,田地已经被精心地平整过,像平铺着的褐黄色绒布,那么齐整,那么舒展,似乎就等着巧手点染。

还有一排排大棚,鼓起半圆的支架,像龙骨一样整齐而威武地挺立着,在它的腹中将孕育出多少娇贵的瓜果菜蔬。虽然还没有任何绿的意象在眼前,但我知道很快就会在那耕耘好的土地中冒出生机勃发的春苗麦黍。

我忽然想到秦牧《土地》中的话语:“当你坐在汽车上,倚着车窗看万里平畴的时候,或者,在农村里,看到老农捧起一把泥土,仔细端详,想鉴定它究竟适宜于种什么谷物和蔬菜的时候;或者,当你自己随着大伙在田里插秧,黑黝黝的泥土吱吱地冒出脚趾缝的时候,你是否为土地涌现过许许多多的遐想?”

我不是秦牧,没有能力从古到今展开联想,但我想借他的语言表达我的期望:“沙漠开始出现了绿洲,不毛之地长出了庄稼,濯濯童山披上了锦裳,水库和运河像闪亮的镜子和一条条衣带布满山谷和原野。”沿路竖立的标牌不再出现国家级贫困县,而是翠云山国家重点旅游景点。

我的耳边响起这样的召唤:“干啊干啊,向土地夺宝,把我们所有的土地都利用起来。我们这一代人一定要用自己的双手,搬掉落后和贫困这两座大山!”

车子继续前行,忽然看见前边的拖拉机上,一头肥壮的黑猪蹦跳几次居然从车槽翻掉在公路上,挡在我们的车前,我是又惊又喜,猪的勇敢,总给人带来有趣的感觉。

我不禁想起九年前我和爱人勇敢的“违规”。年我将担任文班班主任,经不起孩子们的软磨硬缠,居然在8月3日领着学生包租了两辆小面包车,前往翠云山游玩,爱人怕我一个人带不了那么多学生,就带着女儿也上了另一辆车,我俩一前一后分别照顾着两辆车上的学生,一路上孩子们欢歌笑语,可我和爱人提心吊胆,现在想来我们简直是不计后果如猪样的勇敢。

我想97-3班孩子的心中永远会怀恋高中时代曾有过的冒险,女儿幼稚的记载中留下了永久的描画:“翠云山,主要突出在一个‘绿’上,草是绿的,树是绿的,就像林海一般,树冠蓬得就要把天遮住一样。地上开满了野花,有红的、白的、黄的、紫的、蓝的、粉的……各种颜色都有。风一吹,草像波浪一样翻滚着,有深有浅,有高有低,真是与《美丽的草塘》课文描写的一点不差。”

她满头插着野花的照片也刻在我们的心间,美丽的童年,她和我的学生一起走过。

我和爱人不禁感慨万千,时光过的真快,当年充满稚气的的学生,现在已经研究生都毕业了,每年的大年初四他们都会相约来家,叙往事展未来,带给我无限的欣慰;当年扎着两个小翘翘辫子哥哥姐姐叫个不停的的女儿,也远离家乡异地求学,对未来满是憧憬;如今的我们已是人到中年,时常会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的惆怅和感怀。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渴望在我们有精力的时候,去拓展自己的人生视野,不再如自己的父母,古稀之年依然没有看到自己渴望看到的山川景观。人生肯定会留下许多遗憾,但我想让自己的人生在平凡中有幸福的回忆装点。

中午12点40分我们四人在县城一家饭馆就餐,崇礼县城不是按十字街区构建楼馆,而是顺着南北大路顺长延展,可能是因为依山的走势建造形成的必然。路的两旁都是三四层楼房,装修很漂亮但没什么特点。朋友点了鸡蛋炒蕨菜杏仁,酱蘸蒲公英,沙葱土豆,野味鸡块,还有薄软的山药饼,也算吃点地方特色,元的价格算不上“实惠”。

我不禁感慨,旅游玩的是经济基础,难怪人们要拼命挣钱呢。“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不知当年李白出行是否也要如我辈盘算?

下午两点,我们又继续沿着缓缓的公路一直向北驰行,渐渐感到路越来越高,有时在两山中间环行,有时又在山的一侧爬坡,路倒是非常好走,两边的山不像前边有峰峦,而是浑圆的一个个馒头山,爱人告诉我前方不远就到坝头了,属于张北县的管辖。

我们停下车来,四周望去,起伏的山峦连绵不断,塞外特有的蓝天白云那么高远,四周宁静而空阔,空气清新湿润,连喘气都是那么痛快舒畅。

尤其是突现在眼前的大片桦树,斑驳的树皮泛着光,点着彩,真可谓:塞外林海桦树岭,坝上高原第一坡。虽然没有东北原始森林的壮观,但在干旱少雨的塞外荒山秃岭中,满眼的绿树也是少有的奇迹。这还得感谢现代科学技术,正是飞播造林才能形成这样的奇观。

天上飘起飞扬的雪花,还没落在地上就化了,毕竟已是春天。朋友说,等到了夏天,这里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莜麦和黄花,从山上层层铺开,蔚为壮观;翠云山上更是杂草丛生,野花遍野,茂密的森林,绿意盎然,让人流连忘返。

我们相约,暑假来临,再来赏翠云美景,观坝上风光,吃家乡土饭,品生活美酒。

年4月15日晚于山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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